3月9日上午，一条“中国好人、浙江骄傲、长兴县文明创建第一人楼伯余，因病医治无效于今晨五时在家中仙逝”的消息在很多长兴人的朋友圈不断转发，缅怀哀悼。
    让人悲伤的是，那名走遍长兴大街小巷、用相机记录下不文明现象并积极向有关部门反映督促解决的热心老人，那名热衷于给长兴“挑刺”的“倔老头”，那名被长兴人亲切地称为“楼老伯”的老人，是真的离开了。
    骑坏了3辆自行车和3辆电瓶车，行程8万多公里，可以绕地球两圈，拍摄监督类照片3万多张，提出问题7000多个，仅记录情况的笔记就有30多本。这一连串的数字背后，是楼老伯17年如一日，将自己的爱投入到长兴城市建设中的最好写照。他被各级各类媒体誉为“文明创建第一志愿者”，被市民们亲切地称为“楼老伯”，连续被授予“长兴榜样”、湖州市道德模范、“浙江骄傲”“中国好人”、全国学雷锋志愿服务“四个100”最美志愿者等荣誉称号。而刚刚过完今年的学雷锋纪念日，这名86岁的“活雷锋”，就永远地离开了这座他爱着的浙北小城。

“楼老伯，我们都来送送您”
    3月9日中午开始，在楼老伯灵堂，那些曾经被楼老伯挑过刺的乡镇（街道、园区）、部门工作人员，那些曾经受楼老伯影响走上公益道路的人，纷纷自发前来送楼老伯最后一程。花圈摆满了灵堂，看着这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楼老伯的长子楼建欢红了眼眶：“谢谢你们还记得我爸爸。”
    上世纪八十年代和楼老伯共事的老同事何宣俊也赶来送楼老伯最后一程，“他那个时候工作认真，抢着干活，对新进的员工很热心地传帮带。”
    楼老伯的这种热心和拼劲，也延续到了退休之后。“楼老伯引领了我们长兴的创建工作和志愿服务。”县文明办副主任彭小财如是说，彭小财从事文明创建工作已久，和楼老伯有比较多的接触，“他退而不休，对细节一丝不苟，对问题一抓到底，他发现问题送来的材料，都是把照片贴在记录本上，还有问题描述，有些还分时间节点，很有针对性。对反映的问题，还会定期回访，对我们的工作很有帮助。”
    虽然家住城区，但是被楼老伯“挑过刺”的地方却几乎遍布整个长兴：城区的大街小巷、太湖街道、画溪街道、泗安……虽然年纪大了，而且身患股骨头坏死、心脏病、高血压等多种疾病，需要拄拐出行，但是楼老伯的脚步却丝毫不曾停下。
    太湖街道城管办主任周幼春，分管辖区创建工作的他，就曾经多次接待楼老伯：“竹埂里水系整治、温州路和长城路交叉口红绿灯安装、长兴大道两边行道树，很多问题能这么快发现并得到解决，多亏了楼老伯。”周幼春说，刚开始碰到楼老伯“挑刺”，也不免觉得他太较真，“但是楼老伯说过，任何代表长兴形象的事情，都不是小事。”周幼春说，楼老伯的这种认真劲头，对他触动很大，促使他在工作中也更加主动了。
    2017年是长兴创建全国文明城市的攻坚之年，经过努力，长兴捧回了全国文明城市的金字招牌。2017年11月21日，长兴县全国文明城市创建总结表彰大会上，楼老伯获得历史贡献奖。大家都觉得，这个奖项他实至名归。“他的执着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我们都很敬佩他。”县环保局和平环保所所长高和平说，2009年到2014年在雉城环保所工作期间，和楼老伯接触较多，他用双脚丈量长兴河网，长兴哪里有黑河、死河、臭河他了如指掌，给长兴的环保工作带来了很大帮助。

“楼老伯的心里装着长兴”
    虽然还没有迎来春天，但是空气中已经隐约可以闻到春天的气息，图书馆附近，甘家港在微风中荡出阵阵涟漪，经过一冬沉寂的枯荷期待着迎来新生，但是桥上已经逐渐黯淡的“文苑桥”三个字，却再也等不来那个为它描红的老人。
    每逢长洽会前夕，给长兴的大小桥梁描红、让中外来宾看到一个崭新、美丽的长兴，是楼老伯坚持多年的事情。他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无一不在传递这样一种信息：尽自己的一份力，让长兴更美好。
    这样的楼老伯，是长兴人心目中的榜样，但是在子女心中，却有着不同的一面。“我妈妈有时候会打电话和我说，‘你爸爸每天都要跑出去，自己身体都不好’，说实话，有时候我爸爸对家里关心是少的。”楼建欢哽咽了，今年已经68岁的他，子孙满堂，却在这一天，失去了自己的“天”，只能用逐渐苍老的双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但是我爸爸有自己的理想，他的心里装着长兴，他真的想为长兴做点事情。”
    已经用十几年行动践行了自己这一理想的楼老伯，为长兴何止“做了一点事”。在青山路南侧不远的一个废弃矿山地块，2015年之前，这里搭建了简易窝棚，养了上千头猪，气味难闻，遇上下雨天，污水横流，附近的村民苦不堪言，污水还流进不远处的画溪湿地公园，对环境造成了很大的破坏。“这个事情楼老伯盯了一年多，后来多部门联合才把这里整治好。”钱云龙在2012年到2017年期间担任县创建办城区督查科科长，是楼老伯的“老朋友”了，“我们也受楼老伯影响很多，工作上要更积极主动。”
    村民郑小祥，居住在附近5年左右，经历了从臭味熏天、污水横流到如今环境干净整洁的过程，“当时几乎都没法住人，听说是楼老伯做了很多工作，我们都感谢他。楼老伯去世了，我们也很难过，他是真正的大好人。”
    雉城街道钮店湾居民区一小区东侧的生态停车场，原本是一条断头、臭水河。“南北两头都堵住了，死水，脏得发黑、很臭，而且水面都是垃圾，有些还是化粪池里的垃圾，这边风向东北风多，边上小区居民日子过得真叫苦。”钮店湾居民区居民朱月元说。
    在楼老伯反映、解决过的这么多问题中，有些人知道他、感谢他，也有人不清楚他做的事。但是在那些奔波于长兴大街小巷、一次次拍照留存、一次次到相关部门去反映问题的时刻，楼老伯心里想的，绝不是让别人记住自己，仅仅只是想让他深深爱着的长兴，变得美丽一点、再美丽一点。

“我们会沿着他的足迹，继续走下去”
    接到园长的电话，说“楼老伯去世了”的时候，龙山幼儿园工会主席朱晨俐心里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怎么这么突然？前几天我们还去看过他的。”
    3月5日学雷锋纪念日，朱晨俐和同事准备带着中班小朋友去看望楼老伯，给他包饺子、帮他打扫卫生，“当时楼老伯说他住院了，我们就去医院看他。”当天上午，朱晨俐和同事到医院的时候，楼老伯就在重症监护室外间的病床上，由于他心脏不好，已经无法躺下休息，只能靠坐在床上。“他很开心，拉着我的手，我摸摸他的手和脚，都水肿了，但是整个人瘦了很多，苍老了。”朱晨俐说着有些哽咽，去年重阳节前夕，龙山幼儿园还接楼老伯去园中，孩子们给他表演节目、观看他做好事的视频，“那时候他精神不错，还跟我说在关注长兴一菜场附近有人乱倒血水的问题，要拍照去反映。很多小朋友还说，楼爷爷是雷锋，要向楼爷爷学习。”
    的确，在楼老伯一心为长兴做点事的时候，他那些烈日下的奔波、他决不放弃的钻劲儿、他为长兴做的点点滴滴，都被记住，并且成为了很多人的榜样和目标，他们受到鼓舞，并且加入到这个队伍中。“很多公益活动都能看到楼老伯的身影，他还经常给我们提一些建议，他是个有爱心、有担当的人，我们会以他为榜样，继续发挥公益组织的效用。”阳光爱心大使团副团长嵇云晖说。
    今年22岁的高常伟，更是在年少时就把楼老伯当做自己的偶像，并因此开启了自己的公益之旅。“楼爷爷是我做公益前进的方向。2009年的时候，我知道了楼爷爷的事迹，很感动，就开始参加学校的志愿活动。现在我加入了百灵公益，希望沿着楼爷爷的足迹，继续做公益，尽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人，让长兴变得更美好。”百灵公益团总支书记高常伟说。
    不管是曾经被楼老伯“挑刺”的乡镇（街道、园区）、部门，还是受他事迹影响的垂髫孩童、弱冠少年，楼老伯做的事，犹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让更多的人记住他的同时，接过他的接力棒，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行。（记者 施芳 见习记者 胡丕菊）